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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也許他覺得自己就像在空中墜落的那人,被隨風飄起的、像愛一樣人造的紅色熱氣球高高掛著,並因為眾人的懦弱與冷漠墜地摔死。只是,他正是那放手的眾人之一。

  紅氣球像是我們生命高尚的情操將主角給高高拉起,但他卻因恐懼而懦弱地放手落下。主角的自我因此受傷了,於是他發明一個理論認為生命是虛無徒勞又偽飾的生物性,想否認這個高尚是有意義的,但Jed卻妨礙這個自我修復機制的順利進行。不過,Jed所造成的危機卻也讓主角有機會去拯救他人來救贖自己,促使主角最後誠實面對了自己的怯弱,承認且認識了勇敢的可能。

  Enduring love直翻是不渝的愛情,但endure也有耐久、忍受的意思,在電影裡就可以讓人意會紅氣球可以象徵一種難以承受的大愛。生命的高尚情操就像那顆紅氣球隨時可能將我們高高拉起,但如果我們落下了,我們還是能夠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怯弱。

 



劇情分析

 



  開場的熱氣球事件對主角Joe的意義敘述得很直接:要是我們都沒有放手,那位醫生應該就不會死,但是我們卻都放手了。如果是Joe先放手的,讓大家跟著放手,那就更是Joe害死了勇敢救人卻白死一場的醫生。雖然周遭的人都告訴Joe他已經很勇敢,但這件事卻已嚴重動搖Joe的自我認同。難道他一起救人只是一種偽善?他是一個懦弱並害死別人的人?他的懦弱甚至殺了人?

  Joe是大學教授,並且在事件後開始發展一種論點,即愛只是一種生物性,對於愛的意義和價值都只是幻覺,這幻覺的發生只是要確保一場成功性交的演化機制。基於同樣的論調,Joe後來又衍伸出所謂意義只是人類在生物性上的強加的觀點。Joe本來可以慢慢地用理論、情人的情話和日常生活的持續運作來修復破損的自我,讓事情逐漸被淡忘。可是他卻被莫名執著的Jed纏上,不斷逼使他想起熱氣球意外這件事,並挑戰著Joe面對這件事的勇氣。

  面對Jed,Joe的過度自我保護和情緒激動,可以看出他的理論與現實的反諷關係:如果Joe真的相信愛情或事物只是人類強加的意義,那就不會這麼在意這件事。是Jed阻斷了他原本面對自我認同危機可以啟動的遺忘和保護機制,並揭露Joe的理論其實是在安慰他受損的自我。

  不過Jed的執著卻不再像是對熱氣球事件的執著,而是對Joe本人的執著。Jed對於事件關聯性的強加和意義的黏貼,並認為每件事對每一個個人都有它自己的意義,反而使的Joe很像Jed所謂的人類的誇張戲仿版。Jed對他的持續擾弄在電影中越來越像是現實對Joe理論的嘲笑。現實不但用Joe自身的內心失衡來反駁Joe的理論,還戲謔的模仿他所謂的人類的模樣。

 

  不久之後,Joe把本來要求婚的女友Claire幫他準備的生日晚餐搞砸了。為什麼?因為Joe開始覺得這些事情都根本沒有意義。Claire火大並受不了Joe的態度,但Claire沒有看見的是,其實是她對Joe自我懷疑的漠視,讓他覺得寂寞。而這寂寞在Joe的內在直覺裡又確證了Claire準備的生日晚餐只是一種儀式,而不是真正的關愛。Jed的刺弄和Claire的冷漠,反而使的Joe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做沒有意義。Joe的失落,也暗示了他其實很需要愛。

 

  Joe開始憤世嫉俗,結果就是讓Claire甩了他。Joe差點因此拿球棒把Jed殺了,但當他面對任他宰割、脆弱的Joe,Jed卻說出自己很像他,因為我們都很寂寞。Joe聽到之後,什麼都不做就回家了。因為他沒想到,居然是Jed說出了他的真心話。

 

  失落的Joe被大雨淋得亂七八糟,最後居然還跑到Claire的朋友家借住。他看著在笑的小嬰孩,就覺得是在對他笑。他不但否認了自己所謂的生物性,還說這很奇妙,唐突的變化和自相矛盾讓友人的妻子相當錯愕。他的理論隨著情感變化的例證,在這裡就很直接了。此時脆弱的Joe,多麼想要相信小嬰孩不是因為要吃飯,而是為了他而笑。

 

  最後Jed跑到Claire那裡,欺騙了ClaireJoe不但跟他在一起還打他,Claire竟然相信了。面對這兩個人,Joe想說算了,畢竟這種愛情也沒有延續和珍惜的意義,沒想到Joe反而緊張了起來,然後一刀刺向Claire。這種行為在Jed身上也是很諷刺,如此相信上帝安排的人居然可以這麼輕易地刺殺一個女情敵,並且絲毫不在意對方是死是活。面對Jed拿著刀子的危險情況,Joe挺身而出靠近Jed,為了成功欺騙甚至還吻了他。最後他拿刀轉刺了Jed,勇敢地救到瀕死的Claire,完成了他的救贖。唯有行動的證明才讓他真的恢復內心平衡,而不是理論。

 

  事後Joe對醫生兒子的敘述熱氣球事件,可以看出Joe已經能成熟面對這事件和自己了,他告訴他兒子說,我們都很害怕,但醫生是一個勇敢的人。對於醫生的勇敢,連他自己的小孩都脫口講出這真是bloody Hell,Joe聽到也笑了。

 

  但那位以為醫生有外遇的妻子,面對事實上只是路人搭他的便車所造成的誤會,在原諒了路人隱走的自私之後,卻也緩緩說了一句:那麼又有誰來原諒我呢?Joe有Jed帶來的危機才有機會原諒自己,醫生的妻子卻沒有。電影在這裡添上的一筆,更誠實地道出電影之外、生活的真正情況。面對那種大寫的勇敢,我們都很自私懦弱,甚至可以因此害死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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